考试周已彻底结束。
经过三个工作日的阅卷、批卷,今天正是公布期中考试成绩的日子。
自上周的暴风雨后,灼热的天气如夏日里捧住一碗淋了浆果?的绵绵冰,显著地凉了下来。
虽然沿海城市潮气会稍重一些,但已不是需要在空调房里潜心清修的天气了。
考试周过去,图书馆的人也没有之前那么密集了。
只是对郗禾这种长期埋头在图书馆里的人没什么区别。
郗禾左臂弯里夹了一本厚重得能砸晕人的法典,右手端着杯奶味格外重的拿铁,慢慢地往她角落窗边的“专”走。
考试结束自然轻松了很多,可郗禾要考虑的事却明显变多了,更何况今天是出成绩的大日子。
郗禾自觉考得不差,却也不敢笃定她能考第几。
刚走到转角,郗禾游移不定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她常坐的那张桌子,步子也微妙地定了定。
玻璃窗外上启蔚蓝穹顶,下承碧玉林荫,窗边的桌子的一侧安静地坐着一个翻阅着书册的熟人。
细长的金链贴着他皎白的面庞,修长的手指抵在书脊上,他身着雪白的衬衫,领带侧边的胸口别着圣德的金色校徽。
不过相比起一般贵族子弟的骄特和傲气,他身上更浓的是一股油墨书卷气,干净又典雅,再加上他一骑绝尘的成绩,让人很难生起讨厌感。
桌边还摆着好几册没翻阅痕迹的书,郗禾一看就知道谢樾短时间不会挪窝了。
郗禾微妙地看向了桌子另一侧,也就是谢樾正对面的椅子上,正软趴趴地躺着她的那被洗得发白的帆布包。
明明是她先来的。
很微妙。
明明是P4的一员,在拉斐尔教学楼有那么大一个休息室,还有个隔音单间,却还是要来图书馆...还恰好又坐在了她对面。
郗禾如果不知道他是谢樾还好,可偏偏她知道了,她就有心理负担了。
她还是想和P4的每个人保持距离……………郗禾猛地想起她和花谕笙、孝随琛两个人裹得有点不清不楚的。
Alright。
这个计划好像已经半路崩殂了。
郗禾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。
她并不觉得谢樾对她有什么心思,可偏偏谢樾又多次坐在了她对面,她哪怕是想怀疑也只能从这个座位的角度入手。
那座位就让他独享吧。
但郗禾的包在谢樾正对面,她如果拿起包挪到旁边的桌子,感觉会刻意到有点不礼貌。
郗禾如一团乱麻的大脑飞速想了想,迅速做出决断。
谢樾肩膀左侧靠着窗户。
郗禾端着咖啡,状似从容地坐到了谢樾右侧空着的桌子,恰好隔开了一条小道,仿佛她本来就坐在这里。
坐下的瞬间,她脊背微躬,将手中的书放下摊开,拿起笔,缓缓地、轻轻地抒了一口气。
其实还是有点刻意,但都未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郗禾迅速从裙子口袋里摸出耳机,掩耳盗铃般戴上,接着打开新买的手机,看了眼时间。
距离学校公告成绩还有半小时。
郗禾虽然心里惦记着事,但在安静至极的图书馆里很快也耐下心来。
她打算在完成课业的同时筹备学院女王的评选。
郗禾若只专注学业都还在熟悉的领域游荡,偏偏她已决心要参与评选,还想拿到最终的名次。
期中考试的成绩即评选的一项分数指标。
年级的名次会转化为有效分数,并入评选分数。
郗禾不打没准备的仗,刚回圣德当夜,就在圣德的校内论坛里翻到了历年学院女王评选题、录像以及颁奖演讲。
看得她眉头紧皱,头皮发麻。
很麻烦。
每年的考题都别出心裁,哪怕有重复的考题,对一个没经历过贵族活动、训练的郗禾而言都很难。
郗禾绝不愿,也不能在她唯一的长项上失分。
她捏着笔杆,脸上有些焦躁,笔尖却快速又准确的在纸上写出一个个数字。
耳机中的鼓点如一下又一下急切的心跳,迫使着都未向前推进。
郗禾太沉浸式学习,又戴着耳机,完全没听见图书馆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,压抑的惊呼声。
不断有慌张的脚步声,好像在避开什么东西。
就见人群目光交点之处,一个灰白渐变、毛茸茸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进了图书馆。
它胖胖的脑袋四处张望,爪子却片刻不停,滚圆的身躯灵活地躲过了路上不断有人想来抓它的手,一路火花带闪电,在众目睽睽之下,笔直地冲向了角落。
这只被养得油光水滑,一看就不是流浪的英短,“咻”地蹿上了光滑的桌面,火急火燎地冲撞到了郗禾的胸前。
郗禾还没反应过来,就感觉到一股不小的冲击力砸向了胸口,震得她差点呕了下,吓得她反射性护住桌角的咖啡杯,手里的笔在慌乱下掉在了地上。
“喵~”一个夹夹的声音在怀里响起。
猫咪伸出了粉色的肉爪,抓了抓。
郗禾被吓了下,但柔软的触感和短程的距离并没有让她受伤,低头看着朝她露出白绒绒的肚皮发起嗲的英短,大脑空白了下。
图书馆怎么会有猫?
门口的 -->>
17、审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