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辉光穿过拱形玻璃窗。
暖金色落在休息室的茶几上,与茶壶嘴中流出的红茶香气融为一体。
瓷碟边整整齐齐摞着一叠A4申请表。
谢樾端着茶杯,垂着眼瞳,视线追着手中PAD上的档案资料, 安静地思索。
寂静的休息室里,只有微风和他浅淡的呼吸声。
只不过这份难得的安静很快就被打破了。
门外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。
很快,“啪”的一声,明明是自动却莫名承受了太多暴力的门再一次被硬推开。
“我抓心挠肝, 她也不回我!”孝随琛快步走进来,倒是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。
他身上的黑色背心外像是随便找了件外套,穿都没穿好,裸露着脖颈下的锁骨和肩膀侧健硕流畅的肌肉,精壮有力,尽显年少蓬勃的朝气。
孝随琛一进门,就看到坐着喝茶的谢樾,愣了一下,像是没想到谢樾不在房间里,反在外面悠闲喝茶。
“可能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吧。”花谕笙慢他一步走进来,精致的眉眼带笑,声音分明温柔,字里行间却完全不是安慰的意思。
不过孝随琛的注意力跑到谢樾身上了,所以没注意到。
谢樾注意到了。
花谕笙平时可不这么说话,他如果是想安慰人,大概会说“她或许是有自己的考虑可能是想给你一个惊喜”之类的。
谢樾缓缓抬起眸,看着这两人一齐走过来,很快就注意到了桌边的一沓申请表。
“这是什么?”孝随琛从不压抑他的好奇心,都搁到他眼前了自然没有什么不能看的,反射性地拿起来,一看就睁大了眼,“学院女王申请表?!"
花谕笙“嗯?”了声,抬眼一瞟,就看到了这一沓申请表的最上方,第一张写着“郗禾”名字的表。
他的眸光一顿,带着笑意的眼底浮现出了然,心知肚明地对上了谢樾的双眼。
??你知道了。
孝随琛看不出来,花谕笙却不会感觉不到谢樾的故意。
这是明谋,知道就是知道,不知道就纯懵然。
谢樾看着花谕笙的笑容,再看向孝随琛的紧张与不自在,眼里满是审视,平淡地答了句:“嗯,这是收齐了的表,我想休息的时候看看人选。”
历年的学院女王和学生会长的磨合都是圣德的一大难题。
正如王不见王,一山不容二虎,当初立下这个规矩的校长满不在乎,可对学生会长而言就是个大问题。
学院女王就是有能凭一己之力打乱别人计划的任性权力。
“这不是什么机密,你想看就看。”谢樾看着孝随琛捏着这一沓纸,纠结到无可附加,无奈地说。
“不是!”孝随琛立刻反驳,但还是挣扎地将申请表放回了桌子上,“我不是不敢看,但是我答应了她,不去查她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知道他喜欢的人申请了。
可谢樾将郗禾的表就放在第一张,连翻的力气都给他省了,他却还是毫无反应,也就是说。
......孝随琛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心上人是谁。
花谕笙瞧着孝随琛的认真,手抵着下巴,像是不出意料,又觉得实在有趣,眯着眼笑得连碧翡色的耳坠都摇曳起来。
毕竟他是做不到苦苦找寻的心上人的资料就面前,还能忍着不看的。
谢樾抬起手,指尖扶了扶眼镜架,若有所思地看向旁边笑意盎然的花谕笙,见他看过去马上变得一脸无辜。
谢樾一时无言。
四个人里三个人知道了,当事人还不知道。
“等她当上学院女王那天,我就知道了!”当事人信誓旦旦地说,脸上竟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。
花谕笙笑着在旁边拍了拍手,明明是鼓掌,但听起来怪怪的。
“你这么肯定她一定能当上学院女王?”谢樾微微后倾,靠在椅背上,困惑地反问。
理论上来说,结合郗禾的履历,她的胜算不算大。
如果只是单论学习成绩,那确实没人能和郗禾打,可学院女王考察的是综合能力,其中很多考察的内容,并不是郗禾的阶级能习以为常的东西。
谢樾会好奇郗禾的最终成绩,但并不看好她:“如果她当不上,你岂不是还不知道她的身份?”
“我相信她能当上。"孝随琛摇了摇头,眼里是绝对性的信任,“不过如果她没当上也没关系,大不了我再等等。”
“等到她想告诉我身份就好了。”
说着,孝随琛压着嘴角,但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,满是期待的脸上多了几分羞赧,眼里带光,整个人陷在荷尔蒙之中不可自拔。
谢樾:“......”
这赤忱有点一腔孤勇了。
一般人恋爱是从朋友做起,孝随琛竟然是从还不认识的陌生人做起。
倒是花谕笙听这话,眸光微敛,乍然和谢樾四目相对,也只是笑了笑,不说话。
任谁都能感受到孝随琛的执着与真挚,花谕笙也不例外。
不过这也不影响他。
孝随琛的手机突然一响,拿出来看到消息,立刻冲进了旁边的更衣室,背起包然后匆匆往门外跑,边跑边挥手机:“有约先走了!”
一副刚一进门看到谢樾就完全把自己要做的事忘了的 -->>
22、放心